我知道了
花树葱茏乱也美

王举芳

 朋友给我看她刚刚买的君子兰:“你养的君子兰叶子不整齐,花杆也歪着,你看看人家这个多齐整。”我只有佩服。

我爱花,也喜欢亲手种植花花草草。我家阳台、窗台上满满当当全是花。每天清晨洗漱完毕,我接下来要做的不是吃早餐,而是从客厅开始,一盆花一盆花的看哪一棵需要浇水施肥了,哪一棵花开了,哪一棵长骨朵了……一圈儿下来,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心情大好。我喜欢把时间浪费在看花这件美好的事情上。

我喜欢种花,却不怎么去规制它们,除了偶尔修修残枝败叶、枯花病根,我几乎是任它们自由生长。

有个同事喜欢制作盆景。从一颗小小的苗儿在盆里栽下的那天起,他已规划出它将来要长成的样子,一日日、一年年引导、绑扎、压拉、修剪等,数年后成景,果然和他当初在图纸上设计的造型一般无二。那虬枝或横斜或凌然,枝上的叶子修剪的恰到好处,如一位美人,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让人叹为观止。

然而,我却不太喜欢这样人为痕迹太重的盆景,总觉得这样的盆景除了完美,暗隐着几分可怜,就像一个一出生,父母就为他设计好整个人生的孩子,或虽幸福,但也暗藏几分可悲。

去泰安拜谒岱庙,庙里面有很多历经沉厚岁月的古树,有一些挺拔高大,给人直入云霄之感,这些树都是修剪过树枝的,那剪过留下的疤痕好似一双双睁着记忆的眼睛。有一些树干已中空,繁茂的树枝倾垂,用钢管或水泥柱支撑,斜逸旁出或是横卧的姿态依然不失骨子里的浩然傲气与吸纳岁月风雨精华的精气神。我深深地敬仰每一棵古树,留恋驻足,不想离去。

曾见过一棵柏树,几株凌霄花一步步攀上了它数米高的树梢,一路展叶一路开花,远远看去像新娘的奇美头纱,近看像飞流直下的花的瀑布,令人赞叹不已。风猛然吹来,花凌乱,叶凌乱,一漾一漾,漾动生命的诗意波澜。

在公园散步,园林工人正辛勤修剪花木。冬青和柏树各自一株株排成队,整齐的程度不亚于列队的士兵,彰显着团结一致、紧密化一的庄重。相比来说,花坛里的草花儿就显得随意多了,或低眉,或张扬,或手拉手如一群纯真的少年,或独自一隅默默吐露芳华,或放荡不羁,写意着不惧被风雨侵蚀的情怀……这是一首多美的诗啊,严肃、活泼,用平平仄仄的情韵晕染时光的阑珊。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乱花迷人眼,植物蓬勃生长的每一种形态,都各有各的美。